addctionya

上位者的低头

沈图南✘魏若来

是醉酒小狗以及先生心疼的描写,主写两人身份的差别痛心之感。一发完,不要钱。其中以沈先生心理描写为主

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魅力,所以是原剧向,欣赏原剧角色的原有魅力,希望大家喜欢😁😁

  

  

夜晚的上海总是颇有风趣而又饥肠辘辘的


沈图南走在人来车往的街道上,黑色的风衣后摆随着步伐起舞。他本该坐私人专车回到那个温暖又空旷的沈宅,毕竟那是他名义上的府邸。他回过头,望见一片霓虹灯不停的变换着颜色,吸引有钱客纷纷踏入街区,他们明明知道那地方迷人又危险,可还是忍不住为之沉醉。


今夜他心情烦闷,因为上海轰动一时的假币案。以往对他言听计从的傻小子突然间漏出了他的獠牙,与自己大吵了一顿。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怎么脚步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向已经去过两次的地方。一次是为了自己的安危,也是信不过他至诚的心,去那里试探些微末细节。还有一次,沈图南想到这里突然轻笑一声,耳旁又仿佛听到若来喝醉后小声唤他先生。


那是自己为了将钨砂交付延后的妥协聚会,老同学汉斯还是那么公事公办,其实事情早就按照双方写好的剧本如期进行着,不论多深厚的交情也不会为了两国的利益改变。汉斯提出喝酒定输赢,其实有些挖苦自己的意思,也不过是想看自己脱下这身西装如当年一般与他一同烂醉如泥的样子。


但这个傻小子,似乎真的认为他们就会这样草率的落下重大的决定。也真的认为自己不能喝酒。


其实不是的,是他不懂得这些人情世故。汉斯已经话语中透露了自己当年与他拼过酒,而且自己与近真时常在夜晚一块小酌一杯。他还记得若来的眼神定格在自己胳膊上一瞬,而后坚定的说换他来为自己拼酒。


傻子,还觉得那小小的枪伤能影响他的身体。


而后若来喝的烂醉如泥,他还记得若来痴醉的笑着,将脸颊埋进自己的颈侧。许多人喝过酒之后是会失去他原本的面貌的,甚至沈图南自己喝醉后也会些许失态。但这傻小子不一样,他喝醉了只会紧紧的抱住别人。


若不是若来嘴里一直含含糊糊的喊着先生,恐怕他真要担心是不是他喝醉了连街边的地皮痞子都要抱住。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又背又拽进了那个逼仄的小房间。看着他烂醉的样子,自己也是忍不住的悉心照料了一番。脱掉为他定制的皮鞋时,还看见了他藏在鞋子下的秘密。想到这里他又是一声轻笑

也不知道好好的对待自己。


直到将被子盖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听见醉酒的人嘴里嘟囔着:“哥”


他还记得自己那一瞬间的心情,复杂又有些不忍。他是知道若来的哥哥就是死在这间屋子里的,也知道当时若来只是草草的交代此事而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投入工作。而自己也因为共产党的缘故,不愿细想这些弯弯绕绕。


而后醉酒的人挣扎着起身,沈图南一边摁住他一边问着:“怎么了?”


“我要找哥哥……哥”


“什么?”


“找我…哥”


他看见醉酒的人趴到床边,俯下身去向床底摸来摸去,只是够了半天似乎也没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沈图南将大衣下摆向上托起至大腿侧,随即蹲下想看看魏若来到底要干些什么。


他看到了那个破旧的木盒,床下除了这个木盒就是一些陈旧的日用品。沈图南将这个已经飞边的木盒拿起,顺势看了看自己的手有没有被木刺刮到。


魏若来看到木盒被拿到身前,急急忙忙的打开翻找,沈图南眼睁睁看着他将盒子里的一些纸张翻皱,而后拿出了一张小相片。


突然耳边一声憨笑,醉酒的人仿佛得到了世间最令人痴迷的美酒,噗通一声满意的躺回床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小相片。


沈图南呆呆的坐在他身侧很久,眼睛一直盯着那张因为酒精变得额外稚嫩的脸庞。突然想起当时自己对若来说的话,自己是怎么说的来着?叫若来专心的工作,不要将心思放在七七八八的事情上。


他轻叫了几声若来,确认他确实是熟睡了过去。沈图南将他手里攥着的相片小心抽出,已经被他无意间握的皱皱巴巴。沈图南一边用力摁平那些褶皱,一边看向相片里纯净又稚嫩的脸。


他又看向若来身侧那个陌生的人,有些儒雅的气质,坚定的双眼。很符合他印象中那些亡命徒的气质


长得也不太像嘛。他这样想着,而后打开木盒将相片又重新放了回去,顺便把他弄皱的纸一并摁平。发现是一些档案履历之后,他又忍不住笑了一声。


再次转头望向床上烂醉的人,他突然间就笑不出了。


自己不是不知道眼前的人经历了怎样的变故,但从来没有细细的想过经历了这些以后他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突然间沈图南忍不住的去幻想,假如是近真在自己的身前……。


再也无法想象下去,他猛然攥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而后心中感到的是无比的悲凉。


他想到近真时长说他,眼高手低,从不肯将目光放在穷苦的百姓身上。还说他故步自封,不知道如何体谅普通人的一衣一粟。


他的眼神飘到魏若来右脚破洞的袜子上,痴痴的想着。是啊,他好像确实是近真说的那样。


近真从小就与他不同,她能因为自己即将要穿的礼服不合身而大闹府邸,也能因为她看见街边的穷苦百姓被官警欺压而怒不可抑。


而自己,仿佛从来都是以一个骄傲的上位者之姿,俯瞰整个世界。因为生来便是沈家之人,衣食无忧。还能因为自己想要出国学习的心思,一步就能踏进德国的大门。而若来呢


他看着刚刚撞到他脑袋的电灯,又望向桌上微弱的煤油灯光。他起身走到桌前。发现桌上有很多煤油灯烧尽后留下的油痕。


魏若来,也许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从来没有打开过那盏电灯


他又想,自己与若来之间,永远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这种差距不是双方有意无意就能够避免的。就像现在,他怕自己的昂贵大衣粘上屋内的灰尘,一直没有真的放下大衣的下摆。而若来,穿的一身定制西服皮鞋,却还是不愿意更换他的破洞袜子。


他们两人,一个泡在金漆内不愿粘上铁的锈迹。另一个却套在银嵌的容器中为了让内在的铁锈不再滋生。


那一刻他突然就坐不住了,逃一样的离开那个破旧的巷子。


思绪回转,沈图南深深的想着,那就这样向前走着吧,如果刚好遇见了他了,那就是命,就给他道个歉吧




魏若来今晚十分的烦闷,心中总有一股无法散去的委屈感。坐在屋里,仿佛实在是无法忍受,他下楼进到兄弟阿文的房间里,找到阿文平日里藏好东西的地方,从中拿出一罐黄酒来。


一口接一口的喝下去,也没发疏散自己心中的不适。


他,冲先生吼了。还敢与先生顶嘴,用自己微末的思想与先生多年来的信仰拼搏。


心里止不住的想,自己算什么东西。如果没有先生,自己只是一个被人辞退了的排版工,也许幸运一点真的能得到银行门口看大门的工作。如果不是先生,自己早就被打死在侦缉队的大牢里,哪里还轮得到他坐在先生的府邸与先生的家人一同用餐。


可是自己,真的没有错


可是先生,我真的没错


一直胡思乱想着,嘴上手上却都没停歇。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喝了许多的酒。也许是真的醉了,他突然间心里涌起一股勇气。


去找先生道个歉吧,哪怕就去看他一眼


他这样想着,摇摇晃晃的走出了七宝街。又瑟缩的拢紧了身上的西服,只是他忘记了他穿的并不是家里的破棉袄。


西服是拢不紧的


走着走着他突然感觉自己已经踏在云里,身边是蓝天和暖阳,脚下是絮柳一样的云朵,于是他放下心来向下躺去,仿佛躺在先生家的软沙发上。


于是他这般想着沉沉的睡去



沈图南缓慢的走着,又想到前不久两人的争吵,步伐随之越发的沉重。临近七宝街,他拐进巷子,发现有一堆黄包车夫坐在地上围着一个人。


他无意管这种路边杂事,大步向前想要快速走过街巷。突然他听见其中一个车夫说到:“你们说魏哥这样子,以后娶了婆娘可怎么办哩”


魏哥?


他转过身来向黑暗处细细看去,发现他们围着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人,锃亮的皮鞋在黑暗处闪着光点。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稚嫩带着喝醉后的红晕。



一瞬间脑内轰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想赶紧迈过的就是自己想要去寻找的人


再一看那些人身上灰尘仆仆的围着这个周身干净的人。沈图南一下子无名火起


又隐约想起上次来七宝街暗访的时候,确实是有一些黄包车夫住在那里,所以他们也许不是想伤害他。


思及这里,他将风衣下摆向上拉至大腿侧,蹲下与那些黄包车夫对视。


“请问,你们这是在干嘛?”


阿文刚刚结束今天的工作,跑了一天赚了一兜子假钱,他正难受的很。回家的时候看见豪哥一群人围成一圈,于是他也把车撂在一旁,跟着一块凑热闹。


姜虎豪起初很不理解为什么魏若来会躺在这里,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他只是喝醉了。


然后他就更不理解了。


还是阿文跟他解释说他们家小魏哥喝多了就喜欢睡大街,之前和他一起喝酒的时候,总找墙根睡嘞。


弟兄们在结束了一天工作之后,都会来到这个巷子的暗处一块讨论今天又赚了多少银元。于是他们一边等着还没过来的弟兄,再加上临时加入的阿文,顺便在这围一圈保护喝多了不省人事的魏若来。打算等人齐了把魏若来往黄包车上一放拉回七宝街。


而此时,一个装着十分昂贵的人蹲下来与他们搭话。


姜虎豪在沈图南踏进巷子里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还偷偷暗啐了一句这个看起来就很表面风光内里阴暗的人。


于是他将沈图南上下打量了一圈,十分不客气的回到:“关你屁事啊?别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什么事都能管”


沈图南无奈的笑了一下,看来这些人是把自己当做多管闲事的公子哥了,刚要说自己是魏若来的老师。旁边的阿文突然大声的唉了一声


“唉?你?是不是银行的人啊?”


沈图南看向阿文手指向自己胸前中央银行的徽章。礼貌的回复到:“是的,我是中央银行理事沈图南,你们好”


阿文听见来人是沈图南,从原本瘫坐在地上的姿势一下子跪直了:“啊,沈,沈先生是吧。魏哥他喝多了,我们在这等着收工就把他拉回去嘞”


姜虎豪云里雾里的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插不上话于是支棱着脑袋看戏。


“那方便把他交给我吗?”


阿文一下子语塞:“交…交给您?”


“正好我来这里就是找他有事要谈,我是他的老师,请你们放心”


“喔,喔好”


阿文听此,站起身来想把魏若来从地上薅起来,姜虎豪见了也立马起身帮忙,只是没想到沈图南也过来一块将他拉起。这个举动令姜虎豪的心里放宽了些许,也许这个人不是什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把魏若来抬起之后才发现不知道是谁丢在地上的西红柿此刻已经被魏若来压成了一块柿饼,黏唧唧的粘在他后背的西服上。


沈图南无奈的笑了笑,顺便把他西服外套脱下递给阿文:“还劳烦小兄弟把他这衣服拿回去”


阿文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没问题”


“唉,那个!沈…沈先生!”姜虎豪看沈图南想扶着魏若来就走的样子实在有些滑稽。:“你就打算这么走回去?看你这样子应该很有钱吧,不介意的话我找两个人拉你们回去,不过你得多付几个子,亲兄弟明算账嘛,你是魏若来的老师,顺便…照顾一下我们生意?”


他说的十分理直气壮,沈图南只觉着这人豪爽的有趣,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四块大洋递给他说到:“那就有劳兄弟了”


他眼看着那车夫拿着大洋先吹了一下然后放在耳边,每个都试了一遍。仿佛是听到了清脆的响声之后,才放下心来把大洋揣进口袋。


沈图南不禁更乐了,他带着笑意说到:“魏若来识别真假币的方法还是我教的,我怎么会给你假币呢”


坐在黄包车上,沈图南再一次陷入了自我思考,这些车夫正是之前交通封锁的始作俑者。而自己当时觉着这些人是收人指使后才会有所行动,如今看来其实不然,辛辛苦苦跑了一天,最后挣来了一身假钞票,却又没办法说理。如果是自己遇见假的钱币,最多冷嗤一声扔掉,可他们不一样。这是他们辛苦一天的收获,得到了假币后,他们是否会思考要不要利用这些假币得到些自己本该有的利益。


于是到了沈公馆门口,沈图南一边帮忙扶着魏若来一边询问姜虎豪:“兄弟,我想问一下你们挣来的假币,最后都用在哪里了”


姜虎豪大手一挥到:“还能怎么办,拿着当石子往河里打水漂了呗”


“你们就没想过,拿着这些假币花出去,其他人也不会察觉吗?”


“嗨,都是些穷苦哥们,我们何苦自己人坑自己人呢。再说了这东西落到谁手上都是个祸,扔河里正好,说不定粘在哪只王八身上还能给老子积积福运呢”



再一次的,沈图南被这些至诚的人打动。近真说的没错,他的确应该好好看看暗巷中人们是如何生活的。


回到沈宅,已经很晚了。辞书陪着小鱼儿肯定已经入睡,沈近真貌似也不在房间里,也许又在兵工厂加班。


沈图南把魏若来放到客房床上,看着他单薄的身板,西装外套一脱下,马甲与西裤腰带更勾勒出了他的纤细修长。给他脱下鞋子盖好了被,沈图南嘴角轻轻笑了一下,这一次没有与他的大拇脚趾头见面了。


别说,还有点可惜


再次认认真真的盯着看这个每天如一日与他相处的人。


十分的俊俏,有着青年人的朝气,却没有了苏醒时望向他人亮晶晶的眼睛。此时更多的是软儒的可爱,让人忍不住把手放在他的脸颊上。


于是他真的那么做了


看起来不像是二十三,而是十三


沈图南细细的想起来这些天的种种事情,他明白,自己已经被悄悄地改变了。他开始在意人们是如何为了一口饭而生存奔波,再也不是从前在报纸上看到从而引发的浅浅愤怒感。而是处身设地的,开始站在他们的角度看世界。


他与近真不同,近真生来便能够有很好的共鸣感,她能一下子抓住底层人民的痛点。


而他沈图南,这一切的变化都因为一个人。


魏若来


如果不是因为心疼他,想了解他,想留下他。自己不会想到与他的生活阶级不同,从而引出这一系列的感受。



今日的争吵确实令他害怕,他怕从此两个人之间就会有了一道无形的隔阂。


他现在明白,他没错,是他错了


于是他附下身去贴近,离魏若来的脸只有咫尺之遥,也许他应该做些更过分的事情。毕竟这人喝的烂醉如泥,已经不知今夕何夕。


可是他只是盯着看了很久随后克制的附到他的耳边轻声的说:“若来,是我错了,对不起”





第二天    中央银行


早上沈图南灰溜溜的来到央行,他比看守来的都要早,以至于看守大哥看见他的时候吓了好大的一跳。


早起他装作匆忙的告诉家中保姆等到时间了叫魏若来起床吃口早餐再来工作。自己则飞一样的逃离沈公馆


实在是没办法解释


白日里才吵了架,结果晚上人就出现在自己家的客房里睡了一晚。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若来那小子的眼神,能躲一时是一时


一阵敲门声响起,这么早的时间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是黄从匀。于是喊到:“进”


没想到看见的是那张熟悉的脸,套着沈图南很眼熟却不合那人身材的西装外套


“先生,我来给您送假币案大众调查的细则”


沈图南定了一瞬:“我之前不是说过不看这个吗”


“可是您不是说您错了,所以您现在会看的”


“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


“先生,我记性比较好”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许久许久,突然同时笑了出来,望着彼此的笑容,他们知道即使有再大的身份云泥之别,再大的思想鸿沟落差。品行与道德的统一,终究会将他们推向同一条道路。


一条金色的征途之路

  

  完😌😌😌

评论(37)

热度(746)

  1. 共5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